贾海明：积极探索构建中职学生 全面发展的核心素养体系

　　树人教育或者叫立德树人教育，也就是我们讲的德育。我这里之所以叫“树人”教育，是为了突出这个“人”字。这个“人”是相对于动物来讲的，人既是动物，又高于动物。我们教育的基本功能，就是要去人的动物化，使之真正成为“人”。所以“树人”教育也可以叫做“成”人教育。孔子讲：古之学者为己，今之学者为人。这个“为己”，不是自私自利，而是为了个人修养，为了使自己成为“人”。要以“春风化雨、润物无声”的方式，加强道德品质教育，培养和树立社会主义的核心价值观。

　　要加强文化基础教育，为学生一生的发展打好基础。我们现在搞的现代职业教育已经不是传统的职业教育。现代职业教育与传统职业教育有本质的区别：其一，培养目标不同。现代职业教育培养的是高层次的复合型、应用型技术技能人才，传统职业教育培养的是具有一技之长的较低层次技术工人和劳动者。其二，培养体系不同。过去讲职教，主要是中职和高职。现在要构建现代职教体系，捅破了“天花板”，打通了“断头路”，开通了从中职到专科、本科甚至研究生的上升通道。现代职教体系就好比一条高速路，设了几个出口。中职上3年，你说我想出来就业也可以，不想出来继续往前走，可以上高职、上本科；高职上两年、三年，你说我想出来就业也可以，不想出来继续往前走，还可以继续上应用技术类大学，上本科；一直可以上到研究生。其三，生源质量不同。随着现代职教体系的逐步建立，将有越来越多的学生选择考中职，中职学校的生源质量将会逐步改善。所以，传统的中职教育，相当于盖个平房，毕业以后最多上个高职，相当于盖个二层楼，地基不需要多扎实；现代职业教育，是要盖多层、建高楼，就必须把地基打扎实，不仅能适应将来接受更高层次职业教育的需要，而且为一生职业生涯持续发展乃至一生成长夯实基础。所以，夯实文化知识基础，不仅是“3＋4”的要求，而且是构建整个现代职业教育体系的要求。当然，中职文化知识教学可以采取应用式教学法，不再采取普通高中的理论性教学法。

　　包括职业技能的训练和职业素养的培养，这是职业教育的特色，是职业教育与普通教育的根本区别。通过3年的中职学习，要掌握大致相当于中级工水平的职业技能，具备一定的职业素养。如果就业，达到有就业能力；如果不就业，要为接受更高层次的职业教育奠定一个坚实的职业技能和职业素养基础。

　　传统职业教育，中职毕业以后，绝大多数学生就直接就业了，只有少数学生继续升入更高层次的高等学校。国务院《关于加快发展现代职业教育的决定》提出：适度提高专科高等职业院校招收中等职业学校毕业生的比例，本科高等学校招收职业院校毕业生的比例。这就意味着发展现代职业教育，将来有相当一部分中职学生要升入更高层次的高等职业学校学习。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除了部分尖子学生将来要考入清华、北大、985、211等学术类学校学习外，成绩一般的学生将来进入高职、应用技术类本科大学学习，从学生全面发展的角度，是从普通高中这个口进有利还是从中职学校这个口进有利？当然我们现在不少中职学校的办学质量和水平还不行，我讲的是将来我们中职学校的办学质量和水平提高以后，从哪个口进更有利？这个问题大家可以讨论，但我的观点是从中职学校更有利。理由是，职业教育的一个突出特征是动手，而动手教育的一个规律是越早越好，早了叫“童子功”，晚了叫“半路出家”。所以，职业教育要重视“童子功”训练，中职学校一定要加强学生的职业技能训练和职业素养培养。

　　现在，我们教育的一个突出问题就是厌学。从幼儿园开始搞知识教育，进入小学就开始厌学；到了高中，知识教育搞到极致，厌学也达到极致。考入大学以后，本来正是应该刻苦学习、掌握知识的时期，很多学生反而松一口气，不学习了，跟国外很多知名大学学生如饥似渴学习的氛围形成鲜明对比。我就想，如果我们的大学能象国外的大学一样，让学生如饥似渴地学习，能解决这样一个问题，就是了不起的功德。

　　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学习知识没有捷径，只有一条路，就是勤奋努力，刻苦学习。但苦学有两种情况，一种是高考压力下应试教育的苦学，这种苦学导致的结果，一是升入大学后的厌学；二是考试完了以后很多知识也就忘了。还有一种是来自内在的动力，有浓厚兴趣的苦学。孔子讲，知之不如好之，好之不如乐之。我认为学习的最高境界就是这种有浓厚兴趣的苦学。因为苦中有乐，因乐而苦，虽苦犹乐，以苦为乐，也叫乐学。

　　从老师的角度讲，我认为有三个层次：第一个层次是教知识，把课本上的知识讲清楚，学生有问题能够释疑答难。第二个层次是教方法，不仅教会学生知识，而且教会学生如何去学习。第三个层次是培养学习兴趣，能够通过自己的教学，激发学生的求知欲望，培养学生的学习兴趣，使学生主动自觉地去刻苦学习。达到第一个层次者，不至于误人子弟，可为合格教师；达到第二个层次者，学生学习可事半功倍，可为优秀教师；达到第三个层次者，学生在愉快之中如饥似渴地学习，方为名师。从这个意义上讲，乐学教育就是名师教育。

　　中职没有升学压力，希望大家积极探索乐学教育，在培养学生浓厚学习兴趣上下功夫，使学生变厌学为乐学，以学为乐，乐学不疲，养成乐学习惯，使其终生受益。

　　第一次想到气质教育，是去年8月在天津中德职业技术学院校园里，当时学校举办活动，校园里学生很多，十几名航空服务专业的学生列队而行，气质非常好，形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我跟院长讲，不仅航空服务专业，其他专业的学生也应搞气质教育，缩小与航空专业学生的差异。后来发现旅游服务专业和学前教育专业的学生跟航空服务专业的学生一样，气质都非常好。我们职业学校都应该搞气质教育。一个人有气质，不怕没有人喜欢；一个人能够让人喜欢，不怕没有机会；一个人有机会，不怕成功不了。气质是学生走上社会后的一个重要素养，气质教育应该成为职业教育的重要内容，让我们的学生彬彬有礼，气质优雅，让人喜爱。

　　包括音体美教育。音体美过去是副科，现在是“福科”，幸福的福。健康的体魄是一生幸福和成就事业的基础；艺术则有利于激发人的灵感，有“化学催化剂”的作用。好多科学家都是艺术家。建议大家积极推进教育部提出的“三个一百”：一百首名歌，一百首名诗，一百幅名画；还要鼓励搞一些舞蹈、武术之类的教学，特别是女生要搞些形体训练；还可以组织一些演讲活动，演讲是一项综合素质训练。

　　青少年是祖国的花朵，是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要像向日花一样阳光。中职教育尤其需要心理健康教育，要使学生拥有阳光快乐心态，胸怀明确人生目标，从而让每一个生命自信，让每一个生命坚韧，让每一个生命精彩，让第一个生命如花绽放，形成具有职教特色的“心灵阳光”生命教育模式。

　　2006年时任教育部部长的周济到涿州市职教中心调研时谈到他为什么对涿州职教中心的印象深刻：有一次他在北京某个宾馆出席一个会议，在楼道里遇见一个女服务员，这个服务员面带笑容，仪态端方，引起了他的注意。他作为教育部长，出于职业习惯，问道：你是什么学校毕业的？这个服务员响亮地回答：我是涿州职教中心毕业的。语气中充满自信和自豪感，没有半点扭捏，没有因毕业于职业学校而产生的自卑感。因为这个服务员，他对涿州职教中心乃至河北的职业教育都有了好感。

　　我们经常讲，提出问题是解决问题的一半。很多事物的发展就是发现问题、提出问题然后解决问题的过程。发现问题是解决问题的基础和前提，在某种程度上，发现问题、提出问题比解决问题更重要。现在我们教育的一个问题是，重视学生解答问题，轻视学生发现问题、提出问题，缺了解决问题的前一半。所以，要培养学生质疑意识，提高发现问题、解决问题的能力。

　　就是要培养和发展学生的特长，让学生的特长得到延伸、充分发展，铸造其个性、亮点。人之所以成为自己，就是因为人都有个性，各有所长。所以，孔子主张“因材施教”。但是，我们现在的应试教育，一个模子培养人才，削足适履，抹杀个性，抑制特长发展。在这样的教育之下，“梁山一百单八将”不可能人人有个性，个个有特长，将将有绝招。我们职业教育要汲取应试教育的教训，在特长培养上下功夫。要善于发现学生的特长，对有个性特长的学生实行私人订制，制定个性化培养方案，让个性充分发展。

　　人的生命由两部分组成：一部分是身体，没有身体，什么都谈不上；一部分是灵魂，只有身体没有灵魂，那是行尸走肉。一个人的健康，既包括身体健康，也包括灵魂健康，只有身体健康而没有灵魂健康，就不是一个健康的生命。一个人的幸福、快乐也是这样，身体和灵魂都处在一个好的状态，才叫幸福快乐。尤其是灵魂，是生命中最宝贵的部分，人的灵魂处在一个好的状态，那才是真正的幸福。一个学校也由两部分组成，一部分是校体，一部分是校魂。人文教育就是学校的校魂，也是学生素养的重要方面。

　　上述十个方面，是最近一段时间我对中职学生全面发展的核心素养的一些粗浅思考，肯定不十分全面，更不十分准确，但是希望能起到抛砖引玉的作用，引起大家对这个问题的关注、重视和探索。中职学生全面发展的核心素养体系，是中职学校抓内涵、抓质量、上水平的一个关键问题，这个问题不明确，我们的一切工作都将是盲目的。我提到的这十个方面，希望能给大家以启发，大家集思广益，奉献智慧，共同把这个核心素养体系搞得更完备、更准确。同时，希望大家积极探索，从理论和实践的结合上，建立起这个核心素养体系的教育教学支撑框架，为提高中职学生的培养质量和水平做出重要贡献。（作者单位：贾海明  河北省教育厅副厅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