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兆海是万千工程测量员中的一员,主攻水利工程测量的他,参与了我国首座30万吨级矿石码头、首座航母船坞、首座海上地锚悬索式跨海大桥等标志性工程建设。
两万多平米的码头
八个月的漫长施工期
陈兆海每天坚持抛提水砣数百次
胳膊累得发麻依旧咬牙坚持
最终将上万个点位的测量精度锁定在厘米级
呵护着又一个宏伟工程
在蔚蓝海域
徐徐铺展
提及桥梁建设者,大家头脑中的第一反应就会想到工程师,谈及铁路建设者,人们往往想到的是筑路工人。
然而,有一类职业工种,会出现在各大施工现场,他们佝偻着背、挤着眼,通过架设在三脚架上的仪器测算数据,为施工人员定位精准的角度、高度和深度,他们拥有一个共同的名字——工程测量员。
陈兆海是万千工程测量员中的一员,主攻水利工程测量的他,参与了我国首座30万吨级矿石码头、首座航母船坞、首座海上地锚悬索式跨海大桥等标志性工程建设。
当一个又一个荣誉向“战功”赫赫的陈兆海“袭来”,他却表现得有点不知所措。“大国工匠大多从事导弹雕刻、航天焊接等重要工作,和他们相比,我都没有成品。”尽管陈兆海这样说,但人们知道,所有工程都需要建立在测量的基础之上。工程开工,测量先行,因此测量员常常被比作“工程之眼”。
27年时间,陈兆海带领团队拓荒,用测量出的一点一线,将图纸变为现实,不断向水底纵深。常年跟着工程跑,陈兆海的世界,也变得开阔起来。
出生在辽宁省大连市一个小县城,陈兆海从小却从未见过海。对外面世界的无限向往,让他在上世纪90年代之初,选择去天津航务技工学校学习测量。“当时学技术一般都会选择钳工、焊工,我就想学点不一样的。”
毕业后,陈兆海被中交一航局三公司作为人才引进,本来要从事研究工作,但他却决意到现场搞测量。风里来雨里去他都无所谓,他只在乎能不能接触新设备。
当时,施工现场用的全站仪是进口设备,全国都没有几台,师傅平时不让碰,陈兆海就在辅助记录时伸长脖子牢记操作。半年后的一天,碰巧师傅休假,当陈兆海得知有了独立操作的机会,他扛起全站仪就往现场跑。从此以后,他也和师傅一样,开始负责主测任务。
2002年,陈兆海第一次担任项目部班长,在大连港30万吨级矿石码头,他肩负基床抛石检验的重任。由于码头远离海岸,且三面环水、风高浪急,水流以1米每秒的速度形成不同的流向。
受水流、水深及尺深形变等因素影响,测深读数时间必须在配重触及海底的2到3秒内完成,最佳读数时间不足1秒。为了精确读数,陈兆海硬是通过几个月的时间,天天将重达40斤的“水坨”顺着水流扔下去,触底后迅速拉上来测出读数,将精度控制在10厘米内。
陈兆海告诉《中国工人》记者,他们承接的工程造价少则几千万元,多则上亿元,工程测量和质量成本紧紧挂钩。工程欠挖需要重新投入人力和机器返工,超挖10厘米就会付出两千万的代价。“测量越精确越好,容不得一点失误”。
对陈兆海来说,每个项目都面临不同挑战。2018年初,大连湾海底隧道项目启动,这条严寒海域建设的首条隧道,地质复杂,到处都是礁石溶洞。传统的二维单波束测深系统已经无法满足探测需要。于是,陈兆海不仅到港珠澳大桥项目实地学习,还多次前往设备生产厂家调研,引进的三维扫测设备不仅极大提升了精准度,还将此前6小时的工作量缩短为30分钟。
测量27年,让陈兆海至今都记忆犹新的,还是当年第一次参与桥墩放线。当时工程刚结束,他走上平整的桥面,看着桥下流水湍湍,陈兆海的心也跟着澎湃了起来,顺手拿起测量的记号笔,在桥头写下了那天的日期作为留念。
陈兆海的头像,多年来都是国内首座双层地锚式悬索桥——大连星海湾跨海大桥在夜晚中闪烁的照片。当年,他曾手持棱镜带头爬上距离海平面近120米的高空,在不停摆动的索塔顶部标高。大桥建成后,他开车带着家人驶过大桥,孩子听说是爸爸参建的,兴奋地大喊着:“爸爸真厉害!”